忆如尘（上）
诡晋
唐小蓝888
于是，随着棋子落地，化为虚无的光尘，陆清离和谢初尧身边的景象突然变了。
从异闻院的藏书阁，又顿时变成了惨案发生那天张家大宅的模样。
陆清离不必看见，已经对当天发生的情形十分清楚，一切都重映在他的脑海中，谢初尧又是个情绪极为稳定的，就算是对身边一切尤为好奇，但也不会表现出过于急迫的神情，只有条不紊地打量着四周。
于是，谢初尧看到了另一个陆清离向张家老爷子“送贺礼”，看他如何用棋阵重现旧日，向逼死他父母的人声讨复仇。
回忆起这些还是让陆清离有些情绪激动，混合了一些复杂的情感在其中，他对张家如今依然只有恨意，尤其是张老爷子，虽然他跟其他人一样，已经死在那场灾难当中，他却依然对此耿耿于怀。
没能亲手复仇，没能逼迫杀死他父母的凶手当众认罪。
这些已然成为他心中永久的遗憾，死者不会复生，不过是徒劳而已。
谢初尧感觉到握住他手的颤抖，他不愿意揣度陆清离此刻的心情，但陆清离与张家的恩怨，灵犀已经调查过，早早就汇总成了文书，摆在他的桌头。
终于地面震动，在陆清离的棋阵失败，一切支离破碎的时候，来自赤金白塔的预警传来。
谢初尧虽然起初并不知道什么是白塔示警，可还是在动荡传来的瞬间就察觉到异样，他看向门外的方向，疑惑问：“白塔？”
“白塔示警”，陆清离尽量稳住自己，地面一阵接着一阵的晃动让他和谢初尧几乎站不稳，谢初尧反过来握住他的手，稳住了他。
“白塔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陆清离摇头，他确实对此一无所知，紧接着就听到张老爷子声嘶力竭的吼声说“白塔示警”，忽然而来的一阵黑雾，吞噬了所有人，来富替他挡了一下子，于是分秒间变成了一堆白骨，陆家灭门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，而“另一个”陆清离却睁开了眼，眼瞳变成了银色。
“原来就是那时候……”，谢初尧感叹说，“你的眼睛。”
“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，但就是发生了。”
最后他们的目光落在了扛着镇妖斧的小孩身上，孩子笑容天真却残忍，明明满手血腥，可依然纯良如同稚子。
他说，“你要来陪我一起玩儿吗？”
然后他们也看到了十五的出现，懵懂的少女与杀神小孩互相说着一些彼此都听不懂的话，少女眨巴着大眼睛，看着一屋子累累白骨，却面色如常，自己嘀咕着：“玄金喜血煞？跟山海泽里说的不一样啊！”
“血煞？”谢初尧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十五说话当中的线索，“山海泽又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不知道，她失忆了”，陆清离无奈摇摇头，“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就在此时，原本一切回忆就应该到此结束了，可是没想到，十五身形消失的瞬间，扛着镇妖斧的杀神小孩突然仿佛察觉到了什么，骤然抬眼看向了陆清离和谢初尧所在的方向。
镇妖斧上黑气环绕，小孩的双目一亮，红光闪烁如同嗜血。
谢初尧被小孩的目光扫了一下，几乎被晃得睁不开眼，而陆清离此时眼瞳变成了银色，银瞳亮起，他与小孩便在顷刻间对视了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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