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入京

    殷禅怀揣熊晓庭的密信,骑着黄骠马,从青山县来到京城,翻身下马,仰望眼前这座巨城,扑面而来的沧桑厚重,让他心潮涌动。

    巍峨如山岳的城墙横亘于天际,青灰砖石在暮色中泛起青铜般冷光,高达十二丈的墙体如巨人脊梁,须仰视方见雉堞间游弋的流云。

    双马并行的墙顶宽逾七丈,条石接缝处滋生的苔藓在砖隙织就暗绿丝网,千年糯米灰浆的甜腥仍凝在石缝深处,城砖密布箭簇凹痕,红岩犹带烟熏火燎。

    这就是大乾京城,千年历史的长河在殷禅眼前流淌而过,让他微微晃神。

    哥哥殷澄就是死在这座城里。

    殷禅牵马步行,通过守城士卒的检查,穿过幽深宽阔的甬洞,仿佛步入一头巨兽的肚腹.........

    礼部尚书王维舟王大人府宅。

    殷禅静静等待。

    郑员外密室中发现的东西只是一个线头,想要沿着线头抽丝剥茧将整件事调查清楚,就需要京城这边的力量。

    礼部尚书王维舟历经四朝而不倒,平日里老好人一个,是难得阉党、东林党都交好的官员,熊晓庭要调查此事就必须要老师帮忙。

    殷禅相信这件事牵扯到哥哥的死,他可以顺势而为。

    其实根据记忆,这件案子不难查,幕后就是信王,信王想要上位,一手炮制了太液池皇帝落水案,使皇帝染上肺病,难以治愈。

    大人物的布局,落到殷澄这样的小人物头上,就是灭顶之灾。

    思绪收敛,管家邀请殷禅入内。

    王维舟年逾七旬,精神矍铄,须发皆白,偏偏肌肤细腻如婴儿,显然驻颜有术,他在书房内接见殷禅。

    殷禅将熊晓庭的密信和那一角信纸交给王维舟。

    王维舟看了一遍,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景轩是什么想法?”

    景轩是熊晓庭的表字。

    殷禅拱手道:“大人的意思是一切听老大人的。”

    王维舟眼皮微抬,深深的看了一眼殷禅,熊晓庭在信中对殷禅十分赞赏,说殷禅是智勇双全的人物。

    是不是智勇双全王维舟不知道,但跟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倒是见识到了。

    竟将皮球踢到他这里来了。

    “陛下的病很难。”

    王维舟刚说一句,殷禅就皱起眉头,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皇帝的肺病治不了,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眼下只有两条路:第一是在皇帝死之前查明太液池皇帝落水案是信王主使,让皇帝治罪,如此信王会完蛋,东林党扶持信王失败,自然无法进行下一步;第二是扶持支脉王爷上位,皇位一脉易主,支脉王爷需要阉党来稳固权威,如此阉党与东林党能继续保持平衡。

    这两条路都很难。

    “老夫让管家带你去休息,你一路辛苦,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“回禀大人,我定了客栈,就不在府上打扰大人了。”

    信已送到,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这个青山县小捕头能插手的,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

    王维舟嗯了一声,挥挥手,殷禅告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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