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谷雨
铁玄
驱寒
1. 艳阳
艳阳高照，天气暖和起来，逐渐化去的积雪，露出一片片黑土地的颜色。牛羊多了起来，三五成群的聚在山坡上，寻找着各自的食物。偶尔有白云缓缓飘过，影子掠过积雪和黑土，随后便有星星点点的绿色草根，袒露在阳光之下。过不多久，它们便会迅速生长，结成块，连成片，最终覆盖整个山坡。
海远公路比平时敞亮很多，清理过的道路反着亮光，连西郊别墅群的红房瓦，也闪着刺眼的光。
铁玄眯着眼睛将车驶下公路，径直朝别墅区开去。
绕着别墅区开了一圈，他找准位置把车停在墙外，随后徒手翻墙进入小区。雪化了，地也软了，没怎么穿过的一双白色运动鞋，一下被溅起的泥水弄脏了。
“操”，铁玄低声骂了一句，掸了掸裤腿上崩上的泥点，又紧了紧脏兮兮的绿色军大衣，朝着6号别墅走去。
6号门前停着两辆越野车，铁玄用手摸了摸引擎盖。他们刚来没多久。
他轻轻推开大门，走进别墅，迎面两个黑西服走了过来。
“干啥的？”，高个问话的时候，小个右手已经搭在铁玄肩上。
铁玄捏住小个的手腕，向外侧一掰，小个一下疼的喊出声来。
“啊”喊了一半，铁玄左拳斜着向下挥了过去，正中小个下巴，对方应声倒地，不再动弹。
大个从身后拽出甩棍。甩棍刚刚甩出来，还未举起，铁玄猛地弓身向前，抱住大个的腰，随后站起身来抱起大个，猛地向前摔去。
大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的措手不及，手中的甩棍也飞了出去。
铁玄半弓着身子，挥起右拳打中大个下巴，大个也昏了过去。
别墅共有三层。铁玄迈步向二楼走去，楼梯拐角又杀出一个寸头，手握砍刀，同样是黑色西装。
寸头攻速很快，一刀由上向下劈过来，铁玄躲闪不及，军大衣右侧肩膀的位置，被划出一道口子，白色的棉花也露了出来。
又躲过横向劈来的一刀，铁玄矮着身子冲上台阶，在对方反手砍来第三刀时，他也用右手反手抓住对方手腕，借着对方的力道，顺势向同一个方向一拽，寸头一个趔趄向身侧倒去，撞在墙上，手中的刀也被撞飞。
寸头站起身来摆出散打的架势，一拳一拳向铁玄的面门攻过来，距离稍远时，还会配合蹬、扫的动作，水平不低。铁玄挨了几脚，一时无法近身。寸头脚下一扫，趁铁玄抬起左腿躲避时，马上一个刺拳打出，铁玄没料到对方突然加快了出拳速度，鼻血瞬间流了出来，脚下不稳，一下向后倒去。楼梯拐角一个木架子，连同上面的大花瓶，都被铁玄的身体砸碎了。
近战吃亏，这是铁玄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。
站起身来，铁玄不再顾及套路，也不再躲闪，而是径直朝寸头走去。
在对方又一次象征性扫腿的时候，他找准位置，用脚踝正面最坚硬的位置，奋力踢向对方小腿。一声沉闷的骨折声后，寸头大叫着倒在地上，捂着右小腿痛苦的嚎叫着。
铁玄向前两步，依旧蹲下身来，对准下巴的位置打出一记摆拳，痛苦的嚎叫声也停了下来。
越过二楼，铁玄迎面看见了三楼楼梯口，拎着两个很重的皮包，正要下楼的房老六。
看着铁玄布满血丝的双眼，面无表情的样子，加上鼻子里还在继续滴下的鲜血，房老六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，手中的两个皮包也丢在地上。常年戴着的墨镜后面，是一双瞬间绝望的眼睛。他突然想起了隋强隋亮，那两个被铁玄打废的亡命徒。
“老三”，房老六先开了口，“铁叔是黎军杀的！都是他！”。
铁玄擦去鼻血，缓缓走上楼梯，离房老六越来越近。他每走出一步，房老六就后退一步，直到两人都站在三楼平台上。
“如果是黎军，你当时为啥要替死人编故事？都推给黎军不是更好吗？”，没等房老六狡辩，铁玄继续说道，“因为你想栽赃给奚红玉，好借我的手灭掉他们”。
房老六低下头来，“我也没办法，就那么巧。。。我开完枪才看见是铁叔。。。是误杀，误杀啊。。。”，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，毫无忏悔，依然在为自己开脱。
“你他妈放屁！”，铁玄猛地冲上前去，一脚将房老六踹倒在地，“黎军脑袋上的伤，就是我爹用水壶打的，你他妈看我爹没死，又补了第二枪！”。
房老六爬起来向后退着，“我错了老三，我错了！我能交待别的事儿，别杀我！”。
“黎军死的时候，你也在医院吧？你看我要抓他，所以想灭他的口？你是不是特别感激陶大伟，先你一步除掉了黎军？”，铁玄瞪着房老六，验证着自己的判断。
“我。。。”，房老六眼神一紧，紧接着垂下头去，不再狡辩。
想起父亲惨死的样子，铁玄疯了一样冲上前去，抓住房老六的衣领按在墙上，房老六下意识举起双臂护住头部。
几拳下去，房老六的小臂骨折了，面门完全暴露出来。他痛苦的喊叫着，但只喊了几声，就没了动静。
铁玄又是几记重拳砸在他的脸上，墨镜被打飞，人也晕了过去。
铁玄走到三楼阳台，向着远处的山坡怒吼几声，随后眼泪流了出来。
2. 医院
铁玄和老葛赶到市医院的时候，正看见冯广斌站在住院楼门口。
“你好了？”，铁玄小跑过去跟冯广斌打招呼。
“好了，听说你们要来，等了半天了”，冯广斌脸色红润，虽然略显虚弱，但是看来恢复的不错。
“等我们干啥，还不赶紧回家好好养养”，老葛也友好起来。
冯广斌感受到了老葛的友好，笑着看向老葛，“之前那么多误会。。。就不说了！谢谢你们！我是想。。。”，他不太好意思。
“别墨迹！”，老葛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，“娘们儿唧唧的”。
“我想跟你们一起，参加对袁新的审讯”，冯广斌想知道的事太多了，听同事讲了大概的来龙去脉，他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。
铁玄和老葛对视一笑，“你先回家休息，到时候我一定叫上你”。
冯广斌高兴的点点头，他对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很珍惜。
铁玄和老葛上到住院部二楼，四名本组的警员正坐在病房门口，警觉地看着来往的人员。
铁玄笑着走过去，“辛苦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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