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帝都
花朝节后之赵蓝
公孙小樱
进了帝都狻猊兽首的青铜城门，车驾由东向西行，直奔永兴坊夏侯府邸。
所经帝都官道，宽而清旷。因时辰尚早，道上也无甚平民商旅。偌大的帝都城中，好似只有他们这队人的脚步、车行声与马蹄声在回响。赵蓝幼年时，上元节也曾虽父母来游过灯市。帝都一如她幼年的印象中那般静穆深沉。
过朝歌门，进了内城，此处已经不在平民可以进入的范畴。八名侍卫扈从在前引导，赵蓝车马居中，宫人随后，一路向西，折而向北。
悄悄掀起软帘，就见前方官道上一个五色九阶牌坊耸矗入云，坊柱上苔痕斑驳，不知几经风雨，上书四个古篆镏文：“古今冠道”。
赵蓝知道冠道尽头正是太学，三年一次的天朝取士，就是在那里举行。她恍惚还记得，爹曾说过，他年轻时也数度入太学举试，每到春帷时候，各地不远千里赶来的寒门学子都要从这古今冠道下经过，他们中哪个不是寒窗十数载，十几年的苦读中了举子，终于换来在这古今冠道下经过的片刻机会。又有哪个心中不曾祈求今朝进得天帝门庭，明日有幸加冠晋爵，金鳞化龙……
闭上眼，她似乎恍惚看见数千学子，身背书颊，纷至沓来，帝都内城一时麻衣如雪。
心中忽生感慨：“当年我爹也必是从这牌坊下进过太学，几赴考场始终没个结果，落拓了半生。料想当时，也是这个季节，这个时辰吧。真快呀，如今轮到我从这古今冠道下经过，不知道此一去会是何种结果……”
忐忑中坐车过了古今牌坊，车驾很快又折向西行。
适时，金乌初升，街上渐渐熙攘喧闹。赵蓝透过朱绣软帘，望见街市两旁，户开千门、帘卷罗幕，密密匝匝、鳞次栉比。清晨如此，料想白日里帝都的人烟阜盛、富贵繁华绝非一般城邑所能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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