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临别之二

 花朝节后之赵蓝
        午后用膳毕,赵蓝不过小憩了片刻,甄氏与王氏早已悄声进了偏厅。

    见赵蓝坐在青檀长塌上,闭目养神,王嬷嬷怔了一下,甄氏倒大方走上前福了一福。

    “公主,午膳用的可合意?”甄氏的语声永远是那么急缓适中,恭顺平柔。“听了半天的风土人情,想必殿下也乏了,王姐姐她曾小住东瓯宫闱,不如就让她午后讲讲宫苑趣事吧。”

    闻此言,赵蓝猛地睁开了双目,心中无限讶异:那王嬷嬷明明是天朝嫡公主的乳娘,怎么可能知道住在敌国的宫廷内苑呢?更遑论熟知敌国的宫苑秘闻了!

    王嬷嬷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,缓缓开口言道:“三年前,我和元儿,还有小世子曾被拘禁在东瓯长信宮乐平殿,整一个月。”

    赵蓝想要再问,就听甄氏清咳一声,王嬷嬷也不多言了,只断断续续讲些曲弘机后宫的秘事:南越王曲弘机,年过四旬,性刚毅威沉,为政严酷,中宮昭佩王后与其乃结发夫妻,在弘机民间起事便追随他,膝下一子一女,长女阳濛,次子阳衍年幼,虽为嫡子,年方十岁。皇长子阴眛乃西宫慕贵妃所生……

    甄氏见王嬷嬷将曲弘机与昭佩王后的仪容别征,都言说详尽,甚为满意。

    日上西斜,经过王嬷嬷一天的讲述,赵蓝对东瓯王室已略知大概,对顶着公主的名分进宫,也不再忐忑难安。

    时候本已到黄昏,那春晚的暮光透过竹纹细纸裱糊的窗棂,斜斜照在偏厅内的粉壁上,不由带了几分惨淡之色。王氏毕竟年事已高,一日的劳顿有些支持不住。本来身着一件褐色尼袍,让晕黄的暮色一映,面上更是憔悴。

    赵蓝转眼望她,就见她下座在方凳上,鼻翼一侧沉在阴影里,腋下的衣衫有些褶皱。有心抚慰几句,便道:“嬷嬷劳顿,不如留下一道用晚膳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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